親笑著催他:“歲歲!愣著乾什麼!快吹蠟燭!”“雖然今年爸爸媽媽要去南城出差不能陪歲歲過生日,但是嘛,歲歲還是會乖乖的對不對?”鼻子被人颳了下,黑暗裡蠟燭一躍一躍,映著父親含笑的眼眸,“歲歲平安,一生順遂。祝你所願得償,年年如懿。”母親溫和地笑:“歲歲今天開心嗎?”“你隻要年年歲歲都開心就好啦!等出完差,爸爸媽媽再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?”女人溫柔的聲音被爆炸聲覆蓋,程溫故鼓膜都被震得流血。他伸出手去抓...-
程溫故腦袋被揉了揉,程黎說了句什麼,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。
程溫故終於看清了。
白色的病房裡是他的父母,父親穿著病服,臉色卻還好,笑意盈盈地應著老婆大人喋喋不休的話,母親嗔怪一聲:“歲歲,瞧你爸爸這傻樣。”
程溫故抬頭看去,眼前的畫麵卻漸漸被光影模糊,連同腦袋上那隻溫熱的手、父親柔和的笑、母親的嬌嗔,都在醫院的白色背景下消失殆儘。
“歲歲!”
是母親在叫他。
程溫故的視線再度清晰,看見母親伸手拭去男孩眼角被嚇出來的淚水,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碧綠葉子落在她溫和的笑顏上:“怎麼回事啊解憶,有膽子亂跑冇膽子被車撞還不知道小心些嗎?”
男孩下意識反駁:“我纔沒有……”
母親卻是柔聲細語:“那你說,是誰亂跑差點被車撞現在哭鼻子?”
“歲歲!快來看,你解憶哥哥哭鼻子呢。”
男孩抽噎著重複:“我才……嗝……冇有。”
母親笑著朝他招招手:“年年,來媽媽這裡。”
程溫故跑了過去。
拂過的風和煦微暖,帶著夏天無休無止的蟬鳴。
他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。
“江叔叔……”
眼前再次模糊。
母親笑著催他:“歲歲!愣著乾什麼!快吹蠟燭!”
“雖然今年爸爸媽媽要去南城出差不能陪歲歲過生日,但是嘛,歲歲還是會乖乖的對不對?”
鼻子被人颳了下,黑暗裡蠟燭一躍一躍,映著父親含笑的眼眸,“歲歲平安,一生順遂。祝你所願得償,年年如懿。”
母親溫和地笑:“歲歲今天開心嗎?”
“你隻要年年歲歲都開心就好啦!等出完差,爸爸媽媽再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?”
女人溫柔的聲音被爆炸聲覆蓋,程溫故鼓膜都被震得流血。
他伸出手去抓女人的衣角,觸碰到的僅有電視螢幕。
電視裡是南城地震的訊息,程溫故無心細聽,他隻是覺得好疼。
他的手指在流血,玻璃杯碎了一地。
程溫故顫抖著手指去撥號,可是聽到的隻有忙音,流著血的手在螢幕上留下血跡。
渾渾噩噩。
大雨傾盆而下。
程溫故握著外婆的手走進雨幕裡,傘掉落在地上。
茫然的視線與黑白相框裡那對夫妻相撞。
他想,怎麼會這樣呢。
不是說要陪我過生日嗎。
有水珠砸到程溫故的手上,他的視線定在棺前一朵開的很好的安息花上。
程溫故還不懂,他隻是迷迷糊糊地想起媽媽說過,以後她出事了,不要花,就要貓薄荷,整個墓園的鬼都會羨慕她。
這個夏天沉寂又悶熱,外婆的哭聲與雨聲相連。
程溫故看著外婆哭著哭著倒下去,悲慼的聲音發顫,可是他好像聽不見了。
手被人握住,還是個孩子的他叫了聲江叔叔,有人把外婆送去醫院,而他不能走,他在那些居心叵測的親戚們麵前,看著兩個小小的骨灰盒被土掩上。
眼前被雨水模糊,寂靜的大雨中他看到一雙怨毒的眼眸,還帶著稚氣,手上抱著一個女人的黑白照,隔著遙遙人群與他對望。
樓梯口十三歲的少年對他露出一個微笑,口吻天真無邪:“爸爸,他多大啊?”
可當江父走後,江解憶無辜地笑著扯起他的頭髮,“十歲啊,你與媽可真沉得住氣!”
“還叫他江叔叔?不叫爸爸嗎?我媽剛下葬冇幾天你就巴巴兒貼上來,你們賤不賤啊?”
程溫故怎麼都掙不開他,疼痛裡隻聽江解憶聲音冷冽,“我會讓你後悔今天走進江家的門。”
桌子上亂七八糟地寫滿了“私生子”“去死吧”這樣的字樣,程溫故把抽屜裡的蟑螂扔到垃圾桶。
一顆籃球重重砸上他的頭,四下是嘲笑的聲音。
程溫故又一次被一隻手按進水裡,窒息感中他數著自己的心跳。
真的好疼啊。
他的脖子被掐著,江解憶的聲音宛如魔鬼:“你這輩子隻能是我一個人的狗,知道嗎?”
風聲錯亂,劃破耳際。
程溫故怎麼都跑不開,寒暗裡聲音惡直又油膩:“跑什麼啊小娘恨,平時在江哥那裡不足很乖很騷嗎?不就是勾引人嗎?”
咬了咬牙,黑暗裡一聲慘叫,程溫故向前跑去。廢儘力氣推開門,江解憶的手再決掐住他的脖子,“這麼晚回來,去哪裡鬼混了?”
黑暗密不透風,風吹的寒意滿身。
程溫故嚐到了血腥味,還有江解憶身上刺鼻的酒氣。
他聽見風聲與人間如出一轍的倉皇落幕。
-的碧綠葉子落在她溫和的笑顏上:“怎麼回事啊解憶,有膽子亂跑冇膽子被車撞還不知道小心些嗎?”男孩下意識反駁:“我纔沒有……”母親卻是柔聲細語:“那你說,是誰亂跑差點被車撞現在哭鼻子?”“歲歲!快來看,你解憶哥哥哭鼻子呢。”男孩抽噎著重複:“我才……嗝……冇有。”母親笑著朝他招招手:“年年,來媽媽這裡。”程溫故跑了過去。拂過的風和煦微暖,帶著夏天無休無止的蟬鳴。他落入一個溫柔的懷抱。“江叔叔……”眼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