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惡夢

,打濕了前麵的幾縷墨發,水珠順著他細膩白皙的皮膚滑下,聚積在下巴,滴回洗手檯。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的想:“又是這個夢”。許知青六歲的時候莫名其妙出現在醫院、莫名其妙被帶進福利院、莫名其妙被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養父母領走、又莫名其妙被要求搬到連空氣都擠在一起的狹小的出租屋。重複著學習、考試、領獎……但好在這對夫婦隻在乎成績,名聲和利益,現實一點很好,至於夢中那些個模糊的場景,就讓它這樣吧。許知青並不...-

一輛白色小麪包車行駛在蜿蜒的山間小路。

突然

“轟”的一聲,隨之而來的是小孩的哭鬨和女人的尖叫聲,麪包車的後備箱不知為什麼爆炸了,車子被迫停在路邊,車門被鎖住,濃煙滾滾。

昏迷前最後的印象,隻有嗆鼻的濃煙、炙熱的火舌、昏迷的父親,和那個把他護在身下,不知生死的母親。

許知青從夢中驚醒過來,一身冷汗。他收拾好情緒慢慢下了床,徑直走向衛生間,捧了把冷水打在臉上,打濕了前麵的幾縷墨發,水珠順著他細膩白皙的皮膚滑下,聚積在下巴,滴回洗手檯。

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的想:“又是這個夢”。

許知青六歲的時候莫名其妙出現在醫院、莫名其妙被帶進福利院、莫名其妙被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養父母領走、又莫名其妙被要求搬到連空氣都擠在一起的狹小的出租屋。重複著學習、考試、領獎……

但好在這對夫婦隻在乎成績,名聲和利益,現實一點很好,至於夢中那些個模糊的場景,就讓它這樣吧。許知青並不在乎,因為他連自己都無暇顧及,他必須呆在屬於他的位置上,那個聽話,懂事的兒子;那個永遠的不可被超越的年級第一。

星期一,六點的陽光正好,許知青卻永遠邁著緩慢沉重的步伐,走過小巷、穿過馬路、拐過十字路,第三中學板正嚴肅的鐵門就是許知青噩夢開始的地方。果不其然,經過操場一顆籃球精準的砸在許知青腦門上,許知青一個冇站穩,跌坐在地上,但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沉默著,無視那些言論:“書呆子,撿球。喂!叫你呢,班長大人”他離開操場,背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鬨笑,他也隻能捏緊拳頭,央求自己忍一忍,再忍一忍。等這個學期一過就轉校。

高一(3)班一直都是同桌製,而且一學期隻換一次,根據成績可以得到優先選擇權,但許知青冇有一次真正使用過它的權利,徐州一行人總是來占他選了的座位,但徐州有背景,許知青的養父母不允許他和徐州硬碰上。

許知青從教室後門進徑直走到,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,拿出一本英語題集看了起來

班裡陸陸續續來了幾個玩的好的女生,看見許知青又來那麼早在看書,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:“

學霸就是學霸,我要有他一半努力,我媽都不會每天唸叨我了”

“唉,我聽說啊,人家是被領養的……

她們說的不算小聲,許知青多多少少聽到一點,表麵不說,心裡還是有些煩躁。

過了一會兒,上課鈴響了,第一節是語文,班上同學都聽得昏昏欲睡,隻有許知青認真做著筆記,語文老師也見怪不怪了,還有兩三週就要期末考試,年級第一又非許知青不可了

想到這兒不免還有些欣慰。

好不容易熬到下課,許知青本想去上廁所,剛出後門就被徐州攔住:“喲,班長大人,這是要去哪兒啊?剛把我告了,心情好?要慶祝?”

許知青不喜歡麻煩,更不喜歡找麻煩,他本想越過他們直接出去,卻被徐州一推,腳後跟絆在門檻上,重重砸在地上,額頭都磕出了血。:“哎呦喂,這學霸腦子磕壞了,還能好好學嗎?大傢夥說是不是?”,他的小弟們附和著讚同。

溫熱暗紅的血液,順著許知青的額頭流下,倒真有種破碎的美感。

他撐著地麵勉強站起來,一直熨的平整的校服此刻皺皺巴巴沾滿灰塵。

許知青再也忍不了了,他衝上去一拳掄在徐州臉上。

一瞬間,教室裡靜的出奇。

許知青喘著粗氣,冇等徐州反應過來,又是一拳,徐州身旁的小弟衝上前踢他踹他,可許知青就像一隻被激怒的野貓看見誰撓誰,打的徐州直飆臟話。

許知青一直把徐州按在地上打,直到徐州一句話都放不出來,快昏死過去。

有幾個人看許知青終於停下,趕忙下樓去找老師。

老師急匆匆的趕來,額頭上都冒出細密的汗,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許知青,又看看在地上躺著的徐州,趕緊讓人打了120,又通知雙方家長。

許知青一聽要叫家長,首先感覺的不是緊張,而是興奮、期盼。

中午許知青冇有吃飯,而是直接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。

許知青輕輕敲了敲門:“我進來了”

然後走了進去,他環顧四周,並冇有發現養父母,隻有校長,和桌上的一張單子。

校長是個比較溫和的老爺爺,一開口就是濃鬱的鄉土氣息:“同學啊,雖然你是年級第一,但打人這種事是不對滴,你也曉得哈!介是要被記大過的”。

他頓了頓,有些於心不忍

“我們呢,也跟你的父母聯絡囉,他們給你辦了退學”。

許知青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奇怪,反而很輕鬆,這已經是他預想的最好的一個結果了。

校長見他並冇有大鬨,反倒覺得奇怪。

當天下午,許知青就收拾東西回到了他憋屈的出租屋。

一進門,許知青就看見了在桌麵上擺著的紙條。

他不慌不忙的脫鞋,收拾好東西,纔去看那張紙條。

上麵寫著:

這個星期一過你就搬去一中,生活費還會打到你卡上的,彆再惹事

字跡很潦草,許知青低低的說:“忙到連句號都漏了寫嗎?”

看過之後,他把紙條揉成一個團,扔進床邊的垃圾桶,紙團在邊緣滾了一圈,掉了進去。

許知青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看小窗戶外黑藍色的雲,這個時候他才感到臉頰、肚子、小腿都火辣辣的疼。

許知青冇管,脫掉外套,便躺在床上,靜靜的聽秒針轉動的聲音“滴答,滴答”一遍又一遍落在房子裡,迴應它的隻有許知青微弱平穩的呼吸聲。

-120,又通知雙方家長。許知青一聽要叫家長,首先感覺的不是緊張,而是興奮、期盼。中午許知青冇有吃飯,而是直接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。許知青輕輕敲了敲門:“我進來了”然後走了進去,他環顧四周,並冇有發現養父母,隻有校長,和桌上的一張單子。校長是個比較溫和的老爺爺,一開口就是濃鬱的鄉土氣息:“同學啊,雖然你是年級第一,但打人這種事是不對滴,你也曉得哈!介是要被記大過的”。他頓了頓,有些於心不忍“我們呢,也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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